普通猫儿,走到了陛下面前去,也是无关紧要的。
只听老皇帝抬头与年轻道人对视:“当今天下,又有谁人敢在朕的手下造反呢?”
换作三年前的他来说,应当会更硬气。
如今说来也丝毫不减自信。
甚至由于北方大胜、千古奇功,在宰相与内侍们听来,还更觉可信。
道人却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问:“难道陛下怀疑他有反心,只是在陛下的压制下,不敢表现出来?”
“唉……”
皇帝却长长叹了口气。
“世事复杂,有时事情又怎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就像朝中之事,即使是朕,常常也觉得无奈,更别说古往今来别的帝王了。建造这间宫殿的帝王尚且不能决定一砖一瓦,何况只是坐在这间宫殿中的帝王呢。”
宋游便听出来了,皇帝仍觉陈子毅没有反心。
“那么陛下又想问什么呢?知无不言。”
“世间之人,于朕而言,再没有比先生更可信的了。”
“便请陛下发问。”
“先生去了镇北军中,可知军中如何?”
“此时大晏正直盛世,百姓皆为自身是大晏子民而自豪,北方军中官兵也是如此。”宋游只如实说道,“以在下看,军中多忠义之士。”
“听说陈子毅在军中令行禁止,无人不从?”
“陈将军威信极高。”宋游依然如实答道,“且陈将军大量选用了北方江湖武人,以制衡军中氏族军阀的势力,加之连年征战下来,已经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百战之师了,陈将军早已是军心所在。”
宰相抬眼瞄向他们。
这是一柄双刃剑。
若掌控这支军队的陈子毅对皇帝忠心耿耿,皇帝的力量便到了极致,可若是调转枪头,一路南下,后果便将不堪设想。
又听主位上的皇帝问道:“先生可知陈子毅回朝之后镇北军由谁代帅?”
“由陈将军族弟陈义陈不愧代帅,张军师辅佐。”
“陈不愧如何?”
“勇猛,忠义,军中威信,都似陈将军,却又都不如陈将军。”
“先生可知,朕召陈子毅回朝,是召的他们两个?”
“谁又愿意甘心赴死呢?”
宋游抬头看向这位老皇帝。
想来对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皇帝果然沉默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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