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别人回答,听古便回答道:“他并不满足一时的掠夺,他还想要细水长流的军费,他想绕过郡守,绕过和阳军,跟银血会建立关系。”
“其实我并不反对跟临海军建立关系,乱世将至,强者吞并,弱者可欺,只是临海军这次太过分。就算要跟临海军合作,我们银血会也绝不能是予取予求的下属,而是平等合作的盟友。”
“刺杀,既是为了解决,也是为了试探。”
“如果他活不下来,那就没什么好说。死去的枭雄只是一滩烂肉,活着的枭雄才有投资的价值。”
“但如果刺杀失败……”
听古喉咙咕咚,往茶里吐了一口老啖,看得乐语再也不想在议事厅里喝茶了。
“那届时银血会会长,就要履行自己的责任,跟临海军谈判建立外交关系。”
“现在临海军势大,和阳军只能苟且偷安。遭遇刺杀,临海指挥官必定暴怒,甚至可能在一怒之下强攻玄烛,血洗村镇,无论和阳军能不能挡得住,这都是我们不能承受的后果。”
“刺杀是我们银血会的私谋,如果成功倒罢了,若是失败,和阳军和郡守府不会放过我们。”
“所以银血会会长要在刺杀失败的情况下,安抚好临海军,付出最少的代价保全东阳的安定。”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选拔‘真正的会长’。因为若是替死鬼软弱,就会为求生存将银血会的利益全部赔出去;若是替死鬼忠诚,就会为了些许利益跟临海指挥官死倔,反而会触怒对方,得不偿失。”
“只有‘真正的会长’,才会顾全银血会的利益,因为银血会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也只有‘真正的会长’,才有资格做出这样的重要决断。”
“而且,我也不是找替死鬼。”听古淡淡说道:“老朽固然是怕死,但也到了退位让贤的时候。对方指挥官有吞并银血会的野心,然而老朽却是冢中枯骨,心存畏惧,难以决断……”
“我已经不是独断诸般事务的‘振听’听古,只是一个等死的老人。放到十年前,我还能说一句‘我来决断,就算我错了我也会承担后果’,但现在的我,既没资格,也没能力说这种大话。”
“我就明说了。”听古咳嗽两声:“如果刺杀成功,新会长还可以向其他将军输送利益保存自己;如果刺杀失败,那新会长就一定要和临海军建立关系,风风光光回玄烛!”
“虽然这事听起来风险很大,但危险的只是刺客,有钱的商人永远都是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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