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旦时分,晨光未满。浓眉的少年从床上翻身而起,往窗外的昏黑怔怔瞧了片刻。
披衣,束带,扎巾。
推门,打水,洗脸。
生火,烟气,白雾。
一碗厚粥,一个饼子,一碟腌菜。
少年独坐桌前,捏起圆圆的饼子,筷头撺掇起些许腌菜送进嘴里,嚼一口饼子,再喝一口粥。
他脸上的神色无悲无喜,庄重肃穆,像是巫师在执行决定全族人未来命运的祭祀仪式,对着祭台默默祷告。满屋寂静,唯有咀嚼的微响。
“你不刷牙吗???”
祭台上的猪突然叫了起来。少年手一顿,筷头上的腌菜都差点抖落。
“刷牙是为何物?”
“……就是洁齿。”
“洁齿?”
“毛刷、牙粉……再不济柳条和青盐也可以啊?”
“不是吃完朝食后再洁齿的么?谁家一起床就洁齿的?”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悠悠一叹:“小说套路误我啊。”
那叫一个沧桑,仿佛尝遍了世间冷暖,看破了红尘。
浓眉少年忍不住心想,这莫名出现在自己脑子里、听不出年龄的苍老男音,难不成真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
虽说听过石道长的说书,又有陈前辈夸夸其谈的“馄饨至尊”,浓眉少年还是有些不太信的。人能活那么久,真就合理?
俗话都说老不死的,活久了也遭天妒,雷劈怕是也会有几次。
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说大不大说窄不窄的堂屋里,独自一人吃着朝食,这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外人看了要道瘆得慌。
所幸,小院虽小,矮墙虽矮,隔音倒是不错。少年起身来了院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猎户破宅,少有人访,清净里也有几分自在。虽然平时遇上佳节时分难免心情低落些许,但此刻得了一个只有他才听得到的奇怪声音,却不由得庆幸自己是在独居。
哦,还有脚边一条摇曳着尾巴的小黑犬。
浓眉少年弯下腰,把手里剩下的小半块饼子给了黑狗。小黑狗呜咽了一声,热络地舔着少年的手。
“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以前扎过马步吗?”
“小时候爹让我练过。”
“懂经脉吗?”
“嗯……薛家药铺的伙计教过我一点。”
“那就好,”声音满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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