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霍芬爷爷的祭拜,其实很简短,卡伦说的话也不多,但比对家里人要多了不少。
毕竟家里人卡伦都没真的现身去和他们说话,只是做了顿早餐,就算是面对着躺在床上的狄斯,卡伦也没聊什么。
究其原因,还是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至少,不是卡伦想要的那个氛围。
正如普洱说的那样,像是做梦一样,都源自于一场不可控的意外。
三个小时,掐着时间,担心着不知道哪里的一双眼睛可以“看”到这里,这哪里是回家,更像是探监。
其实,自己现在就是一只老鼠,只不过因为狄斯的原因,让自己这只老鼠拥有了尊严。
可换句话来说,在一座正统神教面前,哪一个个体,不是老鼠?大部分可能连蚂蚁都算不上。
因此,过分含蓄的表达,不是因为不够爱,恰恰是爱得太过深沉,发自内心地珍惜它,才想着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它和面对它。
卡伦想要的,是清凉的秋后黄昏,自己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叔叔和婶婶在埋怨着哪个抠门的客户,米娜伦特他们放学回家,说着学校里今日的趣闻;自己拉了一下铃铛,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聚集到餐厅里来,像是开礼物一样看着今日的餐食。
甚至,连狄斯下楼时,全家氛围的一滞,以及狄斯早早吃完后说一声“我吃好了,你们慢用”后的起身离开所带来的压抑感解除,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
这时,普洱听到了卡伦用阿尔弗雷德可能才能听懂的语言说了这么一句话:
“近乡情更怯。”
卡伦觉得,这句话形容得实在是太贴切了。
普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卡伦的脸,略带不满道:
“我知道你在抒发情绪,但你能不能考虑带上我一起?
伱在这里才住了多久,我在这里可是住了超过一百年,我也有情感抒发的需要好不好?”
“好。”
“那你能用马克莱语么,否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文化喵。”
“我好了。”
普洱:“……”
卡伦手撑着霍芬先生的墓碑,看着远处天边泛起了和鱼肚一样的颜色,时间要到了,该走了。
伸手轻轻拍了拍普洱的爪子,普洱明白了过来,坐稳当。
千魅的翅膀自后面长出,带着卡伦飞了起来。
迎着风,卡伦开口道:“至少,我们是有进步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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