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显然不打算就此打住,道:“话说回来,这事若是能办成,当真是功在千秋。”
姚广孝气定神闲地道:“成不了的,这样激烈的变革,所遇的阻力,非同凡响。当初那王安石,不过只是小小的修补,虎口里夺一丁点食,也没落到什么好。何况是这样呢?”
金忠苦笑道:“人人都说不爱银子,人人却又爱钱如命。人人都说春秋大义,可人人都只晓得趋利避害。世上的事,坏就坏在这满口的荒唐言,满腹的名利心上头。”
姚广孝瞪他一眼道:“你这是在骂谁?”
金忠却是道:“谁是这样的人,老夫便骂谁?”
姚广孝皱眉皱眉,最后幽幽地道:“善哉,善哉。”
金忠反而显得有几分沮丧起来。
他不过是区区一个看相的术士出身,可谓身份卑微。
可偏偏自己尚且都能看到的上策,唯独却被那些满口仁义之人反对。
虽说他早就看破了世情,可真正目睹种种怪状,却还是不免意难平。
只是这些,又无法找人排解,唯一能诉说一二的,也只要眼前这个和尚了。
姚广孝自是知道金忠所思,却显得无动于衷:“你啊,终究还是没有看破,你是什么事都想干,什么事都想成。这固然是好,可你没有三头六臂,天下可有处处心想事成的事?”
“贫僧跟你就不一样,在贫僧看来,人这一生,只要办成一件事,便足以慰藉平生了。这件事,贫僧已经办成了,此生已无遗憾,唯有一件教贫僧牵肠挂肚的事,恰是死后能否烧出什么舍利来,可惜……到那时,贫僧永远看不到了。”
金忠老脸一红:“我非是想处处心想事成,事事遂我心意。只是……看到那官吏两头吃,一个个肥的流油,实在不过眼罢了。”
姚广孝道:“看不过眼,就遁入空门吧,遁入空门之后,只要接受了众生皆苦,人生下来,便是要来遭罪的,一切成空,心也就宁静了。”
金忠鄙夷地看他一眼,冷笑道:“你这和尚,在外头的凶名是大,实则却是鼠辈。”
姚广孝没有气愤,只是微笑以对,不置可否。
却在此时,一个小沙弥突的匆匆进来道:“安南侯来访。”
此言一出,本还是一派泰然的姚广孝,脸色微微开始僵硬。
金忠:“……”
二人一个眼神碰撞之后,金忠就立马站起来道:“你这寺的后墙在哪?”
姚广孝却是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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