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今日这个时候,该骂也骂了,接下来如何处置,当然另当别论。
可终究眼前这个人,乃他皇兄朱标的儿子,当初眼前这人,不知是糊涂还是假仁假义,至少还说了一句勿伤我的皇叔,这最后一丁点的礼数,却还需周到的。
于是朱棣道:“那便去吩咐膳房吧。”
徐皇后温声道:“臣妾许久没有下庖厨了,别的手艺没有,可几碗素面总还晓得下的。”
夫妇二人对视,彼此心意已是相通,朱棣颔首。
徐皇后随即动身而去。
只留下朱能几个,愈发尴尬。
待会儿他娘的娘娘不给俺们下面,光让俺们看着吃,会不会很尴尬?
朱棣此时站了起来,背着手,突然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这皇婶,最是知书达理,性情与慈孝太后一般。”
朱允文面上有羞愧,有茫然,却没有说一句话。
不多时,徐皇后已换了装束,却只一件布衣,亲自端着一个玉盘来,这盘中有六碗面。
一看是六碗,朱能轻轻松了口气,这张老脸是保住了。
徐皇后道:“陛下来搭把手吧。”
朱棣会意,瞪朱能一眼,朱能噢了一声,去和朱棣一起抬了一张桌。
当下,桌子搁下,徐皇后搁下素面,招呼朱勇三个人道:“你们想来也饿了,来吧。”
于是朱棣当仁不让地坐上首位,徐皇后作陪,京城三凶也不客气地上了桌。
朱允文稍稍迟疑,终究坐在了末席上。
朱棣吸溜溜地吃着素面,大快朵颐的样子。
朱能就斯文很多了。
朱勇和张軏低着脑袋吃。
只有丘松吃了一口,便呆滞地放下筷子。
朱棣抬头:“咋啦?”
丘松道:“没有肉,不香。”
朱能顿时瞪着他,一个爆栗狠狠敲他脑袋:“吃你的吧。”
丘松气得想要寻自己的包袱。
朱棣继续吸溜溜地吃,一面道:“洪武二十五年,皇兄病逝,朕往南京奔丧,那时见朱允文你的时候,便察觉你乃弱主,断然不能担当如此大任,只可惜,皇考悲伤欲绝,还是将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迄今想来,依旧扼腕。”
朱允文吃了两口素面,只是却全无食欲。
朱棣随即看了朱能一眼,此时像是拉家常一般,口里道:“你这老匹夫,怎的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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