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沾了血,萧厌拉着她坐在身边,接过帕子替她擦着手上血迹,可那血色沾染指尖却擦不干净。
像是白玉染了尘,那干掉的血迹格外碍眼,让萧厌忍不住眼神泛着沉。
“初见你时就说要护着你平安喜乐,却没想到我一直都在食言,你跟在我身边总是看到这些不好的东西,日日见血,徒染血腥……”
棠宁愣了下,看着他脸上露出的厌弃之色软了眉眼:“可我如今很欢喜。”
她拉着萧厌的手,将手印在他掌心上。
萧厌的手指比她长上许多,纤细却骨节分明,反倒是她,软软的肉肉的。
棠宁认真的道:“我曾经无数次庆幸当初灵云寺下能遇见阿兄,也无比感激上苍让我能重新遇见当初的小哥哥,虽然跟在阿兄身边波折不断,也无岁月静好,可我却觉得自己无比的鲜活,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活的真实。”
她不再那般茫然懵懂被人欺骗,不再愚蠢可笑痴缠着情爱。
她心中依旧还有感情,也会喜欢在意之人,可她始终留着清楚理智,不会在这份情爱里丢失了自己。
她一直没有忘记过曾经的悲惨,也没忘记她是如何才有了现在,是阿兄教会她怎么自爱,教会她分辨善恶如何反击不去自苦。
棠宁握着萧厌的手:“阿兄还不知道吧,上次书院小测,我考了甲上,虽然不是院中成绩最好的,却也排进了前十。”
“书院里的学子每一个都是天子骄子,哪怕出身寒门学问上面也从不服输,当初我和阿茹随他们进学,就算碍着我创立书院依旧有人指指点点,觉得男女同堂有伤风化,可是现在院中那些学子和先生都对我心悦诚服,就连对阿茹也是另眼相看。”
“无人会再以我们女子的身份来质疑我们,也没有人会以女子出身攻讦我的学问,就算将来有一日让让他们与女子同堂进学,也不是不可能。”
她做不到让男女平等,却说不定能替女子寻一条出路。
棠宁神色轻快,笑起来时眼底如同坠入了星辰,眼色流转间熠熠生辉。
“我从未觉得阿兄对我食言,我也觉得现在过的很快活,虽然有时候也会担惊受怕,可我还是喜欢跟阿兄一起。”
这么鲜活而又充实地活着。
小女娘的话直白又赤诚,笑起来如骄阳灿烂。
萧厌握着她挤进自己掌心里的纤白玉手,听着她侃侃而言时自信大方的模样,先前那一瞬间升起的自厌如冰雪消解,不由跟着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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