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庞夫人的问责,并非是指着沈嫣的鼻子骂,而是命人将家法请到女儿的院中,要当着沈嫣的面笞打浅悠,庞夫人身边的嬷嬷,被勒令上前将小姐按在长凳上,可浅悠拼死抵抗挣扎,哭着求母亲别打她。
几位嬷嬷也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哪里舍得她去挨板子,她一闹她们就松手,看起来是人仰马翻,实则是故意放小姐一码。可庞夫人不吃这一套,冷声说:“你们现在护着她,等老爷回来,你们能不能替我去受责备?现在不打她,还等老爷回来动怒吗?你们再松了手,我就喊小厮来捆了她,你们也要跟着一起受罚。”
一位嬷嬷见沈嫣无动于衷,央求道:“先生劝劝我家夫人吧,这样动怒,伤了身子可不好。”
庞夫人冷冷地瞥了一眼沈嫣,从进门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说,浅悠又哭又喊,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心中暗叹简府究竟派来了什么样的人,竟如此铁石心肠。而她一半的火气就是冲着沈嫣来的,沈嫣既然是来负责管教女儿,今天出了这种事,自然是她的责任。嬷嬷这句话,她正好顺着说:“只怕沈先生也无颜面对老爷了,老爷把掌上明珠交付给您,您就教出这样的结果?今日在众府夫人面前丢尽宰相府的颜面,我们家二少奶奶,也十分扫兴。她娘家的人特地赶来参加寿宴,却败兴而归,亲家之间恐怕也要起了嫌隙。沈先生,难道这就是简府教书育人的道理?”
沈嫣明白,祸是浅悠闯的,可女儿是庞夫人生的,今日扫兴离去的人们,只会对外说庞夫人教女无方,她一口怨气无处排解,正好找自己这个台阶下。沈嫣本无所谓受些委屈,可自己的沉默接受,却又成了庞夫人眼中的倨傲,实在叫人无奈。
离家时,母亲就告诫她,京城里的人情世故十分复杂,她若不想周旋于其中,就安静在简府呆着。可外祖父和舅舅都觉得她满腹才华,若关在深闺里实在可惜,舅父是好心送她出来见见世面,可一切并不那么顺利。
“教不严师之惰。”庞夫人冷然道,“沈先生,待我家老爷回来,你是不是能解释一下今天的事?”
此时却见世峰从门外来,正好听见母亲这句话,立刻就反驳:“怎么能怪沈先生,娘,浅悠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
“哥!”浅悠见兄长赶来,如遇大赦,一下子窜到世峰身后躲起来,哭着说,“娘要打死我了,你快把娘带走。”
沈嫣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眼见庞夫人被儿子女儿忤逆,那张脸像绷紧的弦随时会断,她心下一沉,上前道:“夫人所言极是,教不严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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