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着夏之淮的头毛儿:“这事儿不提也好,你奶奶死后,你爷爷就不再做生意,带着你爸从斗元省搬回了咱们村子种地。不过他一年要跑好几回斗元省,就是为了打听你奶奶的案子办的怎样了。
“但那案子一年拖一年,别说凶手归案了,连干这事儿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你爷爷生前每回从星旗那边回家,都要病上一段时间,人也没了从前做生意时候的意气风发,就窝在咱们村子种地种菜打理果园,也不再出去闯,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
“你爷爷比你奶奶大两岁,你奶奶死的时候三十九,你爷爷四十二。
“你爷爷死的时候是六十三吧……这案子他追了二十多年。年年问,年年没结果,人怎么可能不难受不恨……
“到他快死的那两年,他算是彻底明白,你奶奶这案子是不可能查出来了。临终的时候,他跟你爸说,别把一辈子时间耗在这上面,有空就去星旗市那边问问,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
“你二奶奶,也就是绾绾奶奶,真是个极好的人。毫无怨言照顾了他半辈子,也从来不阻拦他去星旗市,把你爸和你都当亲生的疼。
“你爷爷这辈子啊,命苦是真的苦,但这两个媳妇都是顶顶好的。”
黄阿婆声音越来越低,伸手摸了摸眼皮,难受得直叹气。
“这世道啊……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老天真是不长眼!”
夏之淮感觉脸上有些湿,仰头看了眼天。
瓦蓝的天空,远行的流云。
没雨。
他摸了摸眼睫,才发现自己眼眶湿了。
他们桃家的命案啊,他活了二十多年,到今天才知道。
他爸竟然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说过。
爷爷去世也有小十年了。
也就意味着,他奶奶的死已经是三十一年前的旧案了。
三十年的跨度,凶手可能都已经死了。
更不用说当时的刑侦技术有多落后……
……
夏之淮失魂落魄地回了家,而黄西空则是站在阁楼的窗边,从隔壁院子里收回了目光,缓步走到阁楼的矮桌边盘膝坐下,随手拿起箱子里的旧书,低头翻看起来。
九月白昼的温度快速攀升,温热的风从南北通透的老式木楼阁楼穿堂而过,吹开了他手边陈旧的笔记本扉页。
扉页下方是几个晕开的小字。
依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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