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层纸灰,以及正在燃烧着的,越来越多的纸钱。同样越来越多的,是那些青白色的烟气,从铜盆中猛烈的涌出,几乎快要完全淹没爷爷与父亲的身影了。
郑清把手按在腰间的灰布袋上,琢磨是不是掏出法书,用个小法术,将这些烟气驱散。他倒不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而是要在两位长辈面前既做到清理一下,又做到不动声色与悄无声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烧纸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刺激着郑清的鼻腔,让他有种轻微窒息的感觉。
“把下面的纸钱翻起来,这样烧的更充分一点……”前面,传出郑老教授对郑父的指挥声,隔着缭绕的烟气,显得有些模糊,又隐隐有些遥远。仿佛他们与郑清之间隔着一层毛玻璃似的。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灰白色的天空越来越灰、越来越暗,原本呼啸着的寒风也悄然停下了脚步——颤抖的树枝、飘零的枯叶、叮咣作响的玻璃窗、还有小区外马路上车辆往来的呼啸与鸣笛——都随着风声的逝去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那么一瞬间,郑清以为自己用错了魔法,将清理烟气的咒语错用成了静音咒。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把法书从灰布袋里抽出来,自己还没有开始施展任何魔法。
如芒刺背的感觉接踵而至。
年轻男巫把头用力向后转去,动作如此迅猛而大力,以至于他感到了强烈的眩晕,而且隐约听到了自己颈椎与颅骨之间摩擦后发出的不详的咯吱声。
但这一切,在郑清看到那双鲜红的眸子之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
郑清不是第一次面对妖魔。
在知晓第一大学的第一天,他就在大明坊遭遇了一头猪妖;然后是入学专机上的女妖;然后是临钟湖畔的河童妖;在往后,还有校猎会新生赛上那些成群结队与猎手们搏杀的野妖。
可以说,在面对妖魔方面,郑清也算得上一个老手了。
但是单独一个巫师,尤其是在家人面前,面对一头妖魔,对郑清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隆冬刺骨的寒意与对面那头妖魔带来的寒意相比,就像被蚊子叮与寸磔之间的区别。
郑清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一瞬间被浸泡到了冰水之中,绝望到窒息。
这不可能——他在心底咆哮着——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巫师联盟对于任何一个白丁世界出身的巫师都有一套严密而规范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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