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百十里地的县城中,却没有这般严重的旱灾,虽然也很干旱,到底老天爷还慈悲的掉过几滴眼泪疙瘩救过急的,单单把朱阳县剩下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第一个又提起了生双胎不吉利的谣言,随着干旱的越发严重,谣言也借势传扬的更加猛烈。
据说袁县令在朱阳县率众祈雨祈雪,斋戒了整整十日,老天爷还是阴冷冷的没有一丝恻隐之心。
县衙雇佣的三轮车和马车牛车,全部用于在邻县与朱阳县之间奔波运水运冰,勉强,也只能暂时安抚住燥乱的人心。
幸福苑的工地上,只留下了几个雇工看守,其余人全部撤回了迷糊阵和邻近的几个村子,回程时,带的行李全部是大桶小盆的冰水。
白老二终于也可以在家中呆上一段时间,回来时从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没心没肺的阿圆,照样挂着肚兜儿缓缓地在院子里走动,照样身后摞起高高的被褥,斜倚着睡觉,对她来说,平躺下安睡,已经成了很久远的美好回忆。
有时候站在桌子旁边,会借势把肚子的重量搁在桌子上,像一只布袋,里面装着两个不断运动的活物一样。
阿圆自己感觉正在过着这辈子最邋遢的日子,全身都有些水肿了似的,脸面滚圆滚圆的,身子肥的走不动路,两条腿也粗的要赶上水桶,最可悲是双脚,过去的鞋子一律穿不上了,连挤进去半个儿,都不能。
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却始终杳无音讯,就像在人间完全蒸发。
在旱灾面前,遥远的边境线上的战况,根本就没人再理会,再这么旱下去,用不着打仗也得死人!
有门路有钱财的人家开始迁徙到别的县城,没门路没钱财的开始迁怒了。
惊醒阿圆的美梦的,是连夜赶回迷糊阵的白老三和采莲,阿文是连过年都不会回家的。
那般暴怒的拍门声,直吓得魏嫂子手脚发抖,随着阿圆的产期临近,老大夫又说双胎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她的神经绷得紧紧地,都要超过负荷了。
好在,白老二在家。
老三你这浑人,干嘛拍自家门这么使劲?你想把门拆了啊?
听到这一声吼,大家都放下了心,是亲弟弟回来了,不是外人。
白家已经戒严很久了,阿圆不出门,外人也不让他进来,就连李柱子那边的三口,即使已经吩咐了不可多嘴泄露了家中的事儿,也让他们另外走了一个门。
只可惜,这样安全的氛围就要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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