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陆沉所言,晚上的家宴平平无奇,席上四凉八热都是很常见的食材,酒水亦是定州当地产的松花酒。
因为林溪和陆九思在场,陆沉和许佐没有再谈论那些沉重的话题,气氛颇为和谐轻松。
宾主尽欢之后,许佐带着姜晦回到旁边下榻的宅院。
陆沉安排的仆人奉上香茗,随即乖觉地告退,给这对身份特殊的师徒留出一个独处的环境。
柔和的烛光中,姜晦开口说道:“恩师,您似乎并不开心?”
许佐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淡淡道:“只是担心无法完成太后交托的重任。”
姜晦略显不解。
白天的时候陆沉已经答应许佐提出的两个要求,而这应该是宁太后最重视的问题。
许佐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江南大营也好,河洛防务也罢,这些都是明面上该有的流程,如果只是为了解决这两件事,太后不必特意让我走一遭。此番奉旨北上,我需要弄清楚的不是陆沉会不会反,而是在迁都之后,朝廷的权力格局会如何调整。”
姜晦固然聪慧,终究很难洞悉朝堂最高层面的纠葛,不过他能感觉到座师最后那句话暗含的风刀霜剑。
“从今日的接触来看,淮安郡王已经划出一道底线,那便是他绝对不会放开军权,朝廷若是在这件事上动手脚,他便会虎啸山林百兽辟易。在这个基础之上,其他问题都可以谈,可以互相退让和磨合。”
许佐靠在椅背上,略显疲倦地说道:“但这对于朝廷来说很难接受。此番离京之前,太后召见薛相和我,明确提出要适当分拆军权。淮安郡王作为最大的功臣,执掌大齐军务理所当然,没人会在这件事上提出质疑,但是像刘守光、张旭和陈澜钰这样的有功之臣,不能剥夺他们的统兵之权。”
姜晦心中有些奇怪,据他所知宁太后只是想弄清楚陆沉下一步的打算,并未直接挑明要让陆沉交出一部分军权。
迎着座师深邃的目光,这位年轻的翰林院修撰猛然心中一惊。
这里是什么地方?
恐怕他们刚刚说出口的话,片刻过后就会传进那位郡王的耳朵里。
姜晦心念电转,很快就明白座师的用意,于是顺势说道:“恩师,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淮安郡王的愤怒?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淮安郡王虽非天子,但他如今手握二十余万雄兵,朝廷恐怕不能强逼他退让。”
许佐赞许地看着他,缓缓道:“先前我同你说过,淮安郡王心怀苍生,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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