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明威、信赏尽能、一听责下、疑诏诡使、挟知而问、倒言反事。”
乌岩连忙用心铭记,唯恐漏过一个字。
景帝见状亦未阻止,而是正色道:“然而这些手段说穿了只是术,小道也。你身为监国太子,将来要继承朕的皇位,从一开始就不能只重小道,若是醉心于此,或许能让你成为极有权势的帝王,然则于国于民无益。”
说完这番话,他沉默了一段时间,给乌岩充足的时间思考。
等乌岩的神情逐渐平静,景帝才继续说道:“帝王若是只会操弄权术,即便你能将满朝文武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庙堂诸公成为你手中的木偶泥塑,无人不畏服,无人不谦卑,那你也只是那个坐在皇宫里最大的塑像。因为你在长期权争的过程中,早已忘记大景芸芸众生,所见所闻皆是阿谀奉承和勾心斗角。”
乌岩肃然道:“是的。”
景帝问道:“等到那个时候,倘若泾河洪水泛滥,两岸百姓流离失所,一夜之间出现数十万灾民,那些权术能帮你赈济灾民吗?倘若天降大旱赤地千里,那些权术能让你求来甘霖吗?或者说,南齐励精图治兵强马壮,数十万精锐虎贲北上,那些权术能帮你变出精兵强将和粮草军械吗?”
乌岩惶恐地说道:“回父皇,不能。”
景帝放缓语气,温和地说道:“朕再问你,朕能够享有如今的威望,靠的只是这些权谋手段吗?”
“不是。”
乌岩这会已经清醒过来,想了想说道:“父皇开疆拓土经世济民,让大景子民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所以朝野上下无不敬服。”
“朕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否则南齐应该早就臣服。这里面固然有南边君臣自身实力的影响,终究还是朕犯了一些错误,低估了那些对手,否则南边的局势不至于此。”
他忽地咳嗽起来,乌岩见状大惊,连忙问道:“父皇,是否要召太医?”
景帝摆摆手,淡然道:“不必。”
他伸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压下胸腹间的疼痛,继而抬头望着澄澈蔚蓝的天空,缓缓道:“朕并不是说帝王心术完全无用,相反你若要降服朝中那些人精,必须要学会那些手段,所以朕没有干涉你身边的幕僚和文士,并且提前让你参政监国。但是朕希望你记住,身为大景天子不可拘泥于小道,唯有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中,你才能真正做出一番青史留名的事业。”
这一刻乌岩不禁想了很多。
他想到已经被纳入大景疆域的赵国和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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