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在京师的街巷间横冲直撞,不时卷落层层积雪,肆意地抛洒在空中,落地留下处处狼藉。
戊字库外,祖承训骑在战马上,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紧绷。他紧握着刀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甲胄的缝隙里不断渗出汗水,在这极寒的天气中迅速凝结成冰,仿佛一层冰冷的铠甲,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黑洞洞的戊字库门楼,那高大的门楼在夜色中宛如一头蛰伏的凶兽,透着无尽的神秘与危险。五城兵马司所属城防军的值夜灯笼在风雪中摇曳,明明灭灭的火光,像极了当年开拓宽甸堡时遭遇建州女真夜袭所燃起的烽火,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在他的心头重重地敲击一下,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按理说,刚刚已经从腾骧四卫拿到部分武备,自己所部的战斗力已经可以轻易碾压多年没有实战经验的五城兵马司城防军。可是,偏偏他的心中竟无一丝轻松,反而愈加紧绷,就仿佛有某种冥冥中的预感:前方有危险——正如他当初在朝鲜吃败仗前一个时辰时,突然感到一阵阵心悸别无二致。
“父亲,四更梆子响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凑到祖承训身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此人名叫祖大寿,虽然只有二十四岁(虚岁),却已经随父从军十年余,历经战阵,英武不凡。
此刻,时间仿佛变成了一把尖锐的刀,正无情地切割着他们的计划,“再不动手,天就要亮了。”祖大寿的话就像一阵冷风,直直地灌进祖承训的耳朵里,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紧迫感。
祖承训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雪渣随着他的呼吸刺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约一个时辰前,李如梅看完老帅密信,吩咐他立刻去腾骧四卫取得武备,再来夺取戊字库时的场景。
那时,年轻统帅眼底那抹诡异的平静,让他印象深刻。那眼神,就像二十七年前的辽帅李成梁在沈阳城外,看着蒙古骑兵如潮水般冲阵时的眼神,平静中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无尽的波澜。
那一次,内喀尔喀五部首领炒花会集鞑靼黑石炭、黄台吉、卜言台周、以儿邓、暖兔、拱兔、堵剌儿等部二万余骑,自平虏堡南下入寇。结果辽东副总兵曹簠早有防备,主动出击,逼得鞑虏联军转而出掠沈阳,却又被守株待兔的李成梁正面大破于沈阳城外西北高墩,阵斩千余,追杀数百里。
当时的自己正值壮年,将鲜血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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