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劳烦你代他受了吧。”
裴淳礼深深地伏了下去,额头触及地面,一下,两下,三下。
地面滴落了几滴眼泪,洇开了斑驳的几块。
沈妤哽咽,“裴淳礼……”
“你喊我声阿南行么?”裴淳礼的额头已经红了,他说:“已经没有人能叫我阿南了。”
沈妤喉咙泛酸,起身走过去,“阿南,我们背负着父辈的血海深仇,我不怪你,但我看到你便会想起你父亲,想起燕凉关的尸山血海,这道坎可能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也可能永远都垮不过去。”
沈妤顿了顿,“但不论怎样,你是我沈妤十七岁那一年最好的朋友。”
裴淳礼紧咬着牙关,他忍不住泪,出口的话都是断断续续,“你是我……这辈子……最,最珍惜的朋友。”
友谊,一个终结在了十七岁,一个将让其继续一生,他们终于在这里走上了分岔路。
“不悔相识。”沈妤眼里含着泪。
裴淳礼笑着,眼泪却扑簌簌往下掉。
他点了点头,“不悔相识。”
不悔相识,已是对这段友情最大的肯定。
不论今后如何,曾经的把酒言欢终将成为对方记忆中的一角,这便够了。
……
闷了半日的天,豆大的雨点终于在日落时分砸了下来。
马蹄踏着四溅的水花飞奔进了皇宫。
半个时辰后,宣辉殿偏殿灯火通明,内阁首辅江元青应诏进宫。
李昭年对江元青十分尊敬,亲自将他迎进偏殿。
“半夜劳烦阁老入宫,是有要事相商。”
江元青恪守君臣之礼,伸手请李昭年先行,“殿下不必如此客气,可是陛下醒了?”
李昭年严肃道:“方才接到急报,北临王病危。”
“什么?!”江元青震惊道:“消息属实?”
李昭年道:“属实,想必北临世子也已接到消息,明日天一亮便会进宫,因而本宫才这么晚招阁老来商议。”
宫娥奉了茶便退了下去。
江元青落座,认真思考着,“北临王病危,这是想让世子回北临啊。”
“父皇如今还没有醒来的征兆。”李昭年说:“本宫是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①,北临王病危,北临世子若是请回封地,那本宫便全一回君臣之义。”
“不可!”江元青大呼出声,“此事老臣与陛下商议过,北临之前虽无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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