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道:“我无事,你下去吧。”
阑珊迟疑了一会儿,这才行礼退下。
风声还未停止。
渐渐地睡意也浮上了心头,她抬手打了个呵欠,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便准备伏在几案上小憩一会儿时,被阑珊掩上的槅扇,一下子就被人从外面撞开。
紧接着,一道人影便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门敞开,风雨声簌簌而来。
冷意也紧随其后,沈梨打了一个寒颤后,整个人顿时便清醒了不少。
她握紧了压在迎枕下的匕首,慢慢的下了罗汉床,还未将身子站立,一个浑身湿淋淋带血的人便一直从屏风后摔倒了她的跟前来。
沈梨没动,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人却慢吞吞的伸出了一只带着血的手,握住了她垂在地面上的衣裳,血淋淋的手掌印上,她也自然而然的就对上了那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血污脏了他的面容。
沈梨将匕首藏于袖中,在他的跟前蹲下,她手中还拿着一张干净的绣帕。
她丝毫不在意屋子外传来的刀剑相接的兵戈声,她慢悠悠的拿着绣帕,一点点的擦拭过他的眉眼,将那混着雨水和血污的脸庞,一点点的全都擦了个干净。
极快,一张在熟悉不过的脸便露在了她的面前。
“唐子末。”她略带凉意的手指按在他的眼角,“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子末虚弱的睁眼,唇瓣上下翕动,嗫嚅了半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依稀听见几个字。沈梨大概将这些字给拼凑了下来,概括下便是有人要杀他。
沈梨温柔的将他黏在脸上的头发给拨弄到了耳后别着,唐子末眼中蓦然就爆发出一阵亮光来,他翕动着嘴唇,又接着说道:“救……我。”
“好,救你。”沈梨温声应承下来,手指却顺着他的鬓角滑到了他的心口。
手指刚刚按下去,唐子末便痛极的闷哼一声。
一股湿漉漉的感觉便将手指给包裹住,她垂眼看去,就见心口那个位置,不知何时又浸出了血来。
“原是这般。”沈梨伸出手指一探,便摸见了冷而硬的铁制的东西,“你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唐子末头微微摇晃。
“怎么会不知道了?你这般聪明,是猜不到还是不敢相信啊。”沈梨微微笑着,将他心口前的衣裳用剪子剪开,露出了伤口。
唐子末眼中的光亮渐渐地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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