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嬛从林氏那回来,刚跨进院子,一股冷风便从西北角翻涌而来,将檐角的银铃吹得翻飞,铃声响动,清脆入耳。
说来也是奇怪,她刚刚穿过了大半个府邸,只有她现在所住这处,悬了银铃,也不知到底是何故。
她心下盘旋着,却一路低眉顺眼的进了屋。
刚才林氏找她,也未有提及昨儿她被刺伤一事,难不成是不知吗?
琴儿早就在屋子里候着,见着她回来,便上前替她宽衣,换了另一身衣裳。
林氏给的瓷瓶一直都被她藏在身上,透着单薄的衣衫,贴着肌肤,冰凉的有些厉害。
她本就畏寒,肃州偏又比其他地儿冷些,还好如今入了春,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个到底挺得过去不。
琴儿煮了壶茶上来,说了几句便下去干活。
虽然琴儿如今是她的贴身婢女,可到底她初来府中,人微言轻,琴儿也得和其他的婢女一样,干些粗活。
再加上林氏暗中苛刻,姬以羡这么一个世子院中可使唤的奴婢,还不如一个庶出姑娘能使唤的人多,就算是玲珑,也得做些杂活。
不过,谁让广陵王糊涂。
姜嬛细嫩的手指摩擦着杯盏,想了片刻,便将那个瓷瓶从袖子中拿了出来。
她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便将盖子拔开,倒了一些出来。
瓶子中全是一些细碎的粉末,她拈起微末的一点,就凑在了鼻尖下,小心翼翼的嗅了嗅,脸上顿然就带出了几分讥讽。
她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的玩意,也不过是内宅中那些妇人常玩手段。
她面不改色将这些全部都重新装回了瓶子里。
也是,嫡子病弱,毫无建树,庶子却跟着父亲奔赴战场,屡建奇功,林氏不服气,也是应当的。
毕竟两人比起来,的确是庶子更加出色些。
姬以羡除了占了一个嫡字的便宜,根本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姬以羡再不济,那也是她现在夫君,她虽然不指望他能帮自己离开,但她在一日,他必定不能死。
要不然,这谋害嫡子的名头,可就得由着她背了。
姜嬛随意找了一个地,将这个小瓷瓶放下,心中琢磨着,再过些日子要得回门一趟,过去套套话,要不然她这一无所知的深陷狼虎之地,她晚上可是连睡觉都睡不好。
正想着,余光就瞥见外面的廊下走过了一道人影。
身姿如青竹挺拔,面容如玉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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