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熟悉未变的容貌,不住的叹息。
吴道子突然道:“老俞头,你知道从当年到现在,老夫一直最讨厌你们这种人的是什么吗?”
“你讲。”
“老夫最厌你们这些把软弱妥协视作圣贤慈悲的家伙,你们总是妥协妥协再妥协,无休止的让步,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殊不知,当权者的许诺都是在画大饼,你们却对他们抱有一种近乎天真的幻想,结果是他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而你们只会愈加的纵容,最后不得不接受既定的结果。”
老乐师盯着面露讥笑的吴道子看了会儿,轻叹:
“看来当年高宗驾崩后的那些事情,对你还是影响很大,至今都难释怀。”
吴道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老夫当年离宫,确实是有点冲动在里面,是有一点失望,但不是这次下山的原因。这些年来,伴随年岁增长,老夫渐渐开始意识到一件事情,因而下山。”
老乐师好奇:“什么事?”
吴道子微笑,指了指自己的佝偻肩膀:
“责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到了这个年龄,老夫才能清楚的意识到,咱们这些老骨头作为前辈,必须站出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去给后面的晚辈们看看,不可继续沉默,不可再把是非黑白的话柄直接送给那些巧言善辩、颠倒黑白的小人,否则就是最大的失责。”
老乐师像是认真思考了下,摇摇头:
“那巨变的一年,老夫与你一样,也经历过……年过七十古来稀啊,老夫与你有点像,也有一些道理突然醒悟。”
“什么道理。”
老乐师一字一句的说:“任何激烈的变革,最后得益的都是新旧权贵,变革有无,其实与老百姓无关,急于求变,只会适得其反。”
说完,老乐师有些怅然,嘴中反复呢喃:
“慢慢来吧,慢慢来,慢就是快,慢就是快啊……”
“还慢慢来?老俞头,你还是抱有期望啊。”
吴道子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朝院门走去。
眯眯眼老头走过院门前的台阶,边走边说:
“老俞头,你心中的大乾盛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尸体腐烂的过程。
“老夫当年去长安,和你一样,憧憬过盛世太平的幻梦,高宗离去后一年,有人在乎过关外受灾的百姓吗?
“没有。
“有人关心过边疆扩土告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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