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止渴,并非不知道那是毒药,而是已经没水了。喝杯鸩酒,尚且能拖住几时,没准另有转机。不喝,便立马渴死当场。
即便知道这份捷报未必就是黄承誉兵败如山,可当前形势,只能承认黄承誉兵败如山,方能安定内外军心。
倒亏得这个黎允贪功,若他据实以报,说黄承誉兵法精通,神机妙算,撤去了垣定以逸待劳,朝堂喧哗不知要何时才能止息。
所以征兵抽将之事一切照旧,虽有寥寥数声反对,到底今日朝堂多媚骨,皇帝横眉之后,再无人反驳。
恐黎允冒进,魏塱又点将杜任,以慰军之名,散朝后立刻赶往开青。希望接下来的仗,可以打的顺些。
总而皇帝有皇帝的难处,臣子有臣子的难处,唯有壑园薛凌笑的直不起腰。听说是皇帝从牙缝省了些银子给赏,连连笑闹说是自己该去那些蠢货家里收些好处。若不是自个儿哄走了黄承誉,哪来这么大一馅饼给人掉嘴里。
传话的人赔笑道:“姑娘还是莫去,就怕过不了几天,这馅饼得连本带利吐出来不说,还得好好咽下个闭门羹。”
薛凌又乐了好一阵,才笑嘻嘻挥手,示意此事罢了。那人行礼躬身要退,薛凌突道:“今日苏大人还不曾去上朝吗?”
“不曾。”
“知道了。”薛凌又摆了摆手,人便退去。她自个儿在椅上摇晃一阵,想去书房取个舆图来,只觉懒懒不想起身,便招呼薛瞑去拿。
薛瞑自是别无二话,忙依言前去。虽书房名义上是白先生的地方,实则一直是薛凌做主。自她上回去过后,除每日丫鬟扫洒,再无旁人进出,里内一切照旧分毫未改。
薛瞑从桌上拿了舆图,瞧见薛凌上次的笔墨还摆在最上层,拿个镇纸压着。纸上内容一目了然,此时读来,那句“不知春”又别有意味。
然他也未太过深究,痴儿怨女,爱恨情仇,新词旧酒,都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何况薛凌每日本就心思沉沉,哪能猜透为何是写了这东西。总不过是见惯了她写百家姓,突而写了别的来,有所好奇罢了。
待薛瞑拿了舆图回来,薛凌起身将其铺在桌上,自顾指指点点,念念叨叨一阵后复直起腰道:“多不过五天,就这么回事了。”
薛瞑站立在旁,分不清这话是她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自己听,稍纵迟疑道:“如何是五天。”
薛凌朝他一笑,又将手指点到舆图上的垣定位置,笑道:“你来瞧。”
薛瞑凑的近些,听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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